這個惡夢不是最近的,但是大概是七年前在nottingham生活時夢見的,突然間覺得不如慢慢把過去的惡夢寫入我的部落格,化為一格我喃喃自語的夢境紀錄。

這個夢其實是分作兩次,時間間隔約一週左右,第一次進入這個夢境,是我不知不覺在霧氣瀰漫的山區找到一戶人家,是高級住宅形式的獨立房子。孤立一人於山中,見到有人煙地區,我高興不已,敲了門,應門的是一位約略四十五歲的中年金髮夫人,氣質相當高貴,從服裝到外表顯得一絲不苟,問我怎麼回事,我說我迷路了,不知道怎麼就在這塊山嶺地方,她好心要我趕快近門,免得找涼了。我記得我凍著的身體,還感覺到霧氣濕淋淋不舒服,也就踏入了這個房子。

這夫人給了我scone跟茶點,我吃著茶點,聽她說著這邊的歷史環境,她說她先生一直在外地上班,常常得開車來回,所以只有週末才會回家,她又是不外出工作的傳統女子,告訴我他有兩個而子,一個約十五歲,一個約十二歲,不過她採取home education,所以孩子也沒有特定的同伴,不算是有太多社交往來的機會,她說我的到來,大概小孩子會很開心有同伴來玩。我回說:那你的兒子們呢?她說害羞的在房子裡,她叫他們出來打打招呼。

兩個男生走出來後,靦腆的跟我點個頭,十二歲的男生問我從哪來,我說台灣,他要我說說有關台灣,十五歲的大男孩雖然沉默,但是不失小紳士的身份,在旁頃聽,偶爾插個幾句話要我解釋一些意思。我看著這兩個男孩,感覺像是混血兒,這時這婦人說,我先生是香港人,所以我也希望這兩個孩子可以學點中文,若你不介意,能否教他們一些簡單的中文。

當時年輕的我單純地回答說,當然,有機會一定來訪,也很驚訝這矜持的婦人突然間哪來的熱忱,要我再訪,肯定是無聊慣了。婦人回答:那到不是問題,你只要想來就可以來了,我們隨時都有空。並要我留著吃晚餐,夢中時刻,那到晚餐的樣子讓我的飢餓感復發,大概是餓壞了,我有多多逗留了一番,並問了怎麼搭車到火車站回去。夫人要我不要介意,說會派車送我到車站去。

就這樣到了傍晚約八點左右,搭著他們的私家司機,在深黑的山裡轉來轉去,也不知道怎麼的就清醒了,我也似乎就回到當時的宿舍(張眼時自己就躺在床上,還依稀可以感覺到峰迴路轉的山路讓我偶有暈眩感),清醒時的時間約凌晨五點多,天色依然昏暗隱約之間還記得那夫人的雍容華貴與氣派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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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一週左右,似乎是一個週五的夜晚昏睡,我又夢到我重回這房子的大門口,茫然地出現在豪宅前,但夢境的時刻似乎是冬天下午三點多,開始日落的時刻。站在豪宅前,我自動地敲了門,還是同樣是這夫人來應門,一付高興地不知怎表態,大門開啟,眼見她身後的屋子似乎沒有過往溫黃的燈光,卻一反常態是深不可見的陰沉感。夫人興奮的拉著我,相當歡迎我的到來,現在回想當時的情景,該夫人過度熱心的模樣,有點讓人有股不易察覺的企圖,自己當下的反應卻是有種不可言語的悚然,但是當時的我也不覺得有任何奇怪的蛛絲馬跡,再次踏入這塊山區裡的獨棟豪宅裡。

踏入後,夫人叫著兩個男孩快點來一起招待,還給了我一些書籍,說孩子們一定很興奮學著跟自己丈夫雷同國家的文化,聽著不同世界的故事。我剛開始也不以為異,只覺得這好客的模式,這期待的態度,有點不太對勁;但是又不覺得有哪方面受到壓迫,也就心裡要自己不要過度揣測。很自然的陪著這兩位公子聊天談地;

突然間弟弟對我說:你最好這時候走,不然就不知道啥時走了。

哥哥對著弟弟擠眉弄眼,要弟弟別多話;我看著這兄弟倆,不懂他們之間的互動,與弟弟的暗示代表著是什麼意味。

我故作輕鬆的問道:是怎麼回事?

弟弟說:不是媽媽的錯,但是你快點走吧,也不要來了。

我回答:是嗎?還是你覺得我的出現讓你困擾?你實在不喜歡額外教學課程?心裡猜想著這兩兄弟大概是不想額外上課,又不想讓媽媽擔心,也不想讓我太難堪。

弟弟同時跟著哥哥搶答道:不是,沒有困擾,相當歡迎,但是你逗留太久,就不是很好了。

我開始糊塗他們表達的真正含意,我緊接著問說:不方便說明是吧?我也不懂你們到底在說什麼。我看我還是走吧,免得帶來你們的麻煩。

哥哥說:還是走吧,雖然很喜歡你的出現,生活多了不同的人,但是我們真的很喜歡你,不想害你。

說時遲,那時快,媽媽端著茶品點心出現在書房門口,恢復過去端莊安靜,眼角間又帶點狡猾歡愉的企圖;開口問說:這兩兄弟學習還愉快嗎?還不謝謝老師。這裡有些點心,請慢慢享用,晚點我請管家做菜後,再來通知吃飯。

我不好意思的回答說:我看這兩兄弟想要好好玩樂,改天我有空在來就好了,我不多逗留。

這時候夫人突然有一絲驚慌的表情,提高聲量地說:他們有說什麼嗎?你安心的留下來,我們不覺得有任何困擾。是不是?這時夫人的眼光移到兄弟,頓時多了點嚴厲,或者說是銳利。

兄弟倆莫不做聲,也不承認的態度,似乎有點激怒了夫人。

我連忙接話,對著夫人說:他們也沒說什麼,只是週末晚,我想趁週六週日寫報告,我還得應付下週的會議。

夫人說:別管這兩兄弟亂說,你安心留下,晚餐我再請管家來通知。這時夫人的口氣似乎是不容任何反對意見,我似乎被強迫留下。

我堅持的回答,也不管硬碰硬:我可以多待那麼一下,但是我晚餐就不逗留了,我真的想回去做自己的功課。

夫人此時卻不做聲,轉身走了。而我卻莫名奇妙地看著這兩兄弟,要他們解讀一下自己媽媽這態度到底是什麼意思,我似乎被搞得糊塗。

兄弟倆相視,一付大難臨頭的模樣,哥哥說:我先送你離開,出了門就好辦了。

弟弟連忙點頭說:嗯,我看媽媽人在哪,你送她走;但是沒有司機,沒有人送她回家,她怎能回去!

哥哥也似乎了解事情的嚴重性,三人愁眉不展,也不知如何是好。哥哥說:我們去求媽媽讓她走吧,她留也沒辦法陪我們一輩子。

當我聽到一輩子這字眼時,簡直不知道這是軟禁的狀況,還是真的晚餐後真可走人。我苦思著到底用什麼藉口可以好好離去,不要惹起是非爭端。頓時看著書房窗外景色,山頭與山頭間的夜色已暗,全世界似乎是只有這戶人家存在,或是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涉入了一個多荒郊野外的地方。

一時之間也無計可施,不如就配合局勢,再來隨機行事了,反正肚子餓了,也不是辦法;吃飽了有體力再來逃跑。我心不在焉的有一句沒一句的應對兄弟間的言語,大夥也真不知道(或許只有我不知)現在到底是已經僵化到什麼局勢了。

不久後,管家出現,請我們移到餐廳,我以不記得餐點是什麼了,只記得整個餐桌之間的對話極少,我也只是敷衍地對應著夫人幾句社交談話,心理繼續盤算著吃飽之後去門口拿鞋,準備回家的態度讓夫人知道我決心以去的態度。

室內微光,昏黃的場景,我步出餐廳,走到鞋櫃邊,跟夫人道別。夫人一再強留,甚至說到週末先生就會回家,我可以參與她的家庭聚會,甚至可以去山區打獵。我強調請夫人還是要了解我的處境,我畢竟還有個人的事情需要處理,有機會再來參與;同時而自己也連忙穿上鞋子,不容置否地準備夫人招司機讓我順利回家。

夫人發現強留我的軟性方法似乎無法奏效,對我的態度一反常態,開始變得強硬,希望我能待過週末。我強力要求回家,兩兄弟在旁說不需要我待在身旁,只要我有興趣,還是可以來跟他兄弟倆互動。

這時候夫人直接說:我好不容易這幾十年來沒人來,這時候難得有人,陪伴我兒子,我豈能就說放就放。我兒子不好嗎?你有必要這麼的想逃避我家嗎?我待你不好嗎?說完的同時,就見司機從外進入,拉著我,把我抓著硬推到地下室門口,開了門拉著我一直往下走,地下室內的房間很完善,像是一直有人在此居住;但是濕冷的霉味讓我作嘔。

夫人隨後跟上,當司機把我跩入房內後,夫人馬上上鎖,跟我說:等你心甘情願自己待著,好好教著,陪著我兒子們,房間就不會上鎖,讓你在屋內可以自由活動,你好好考慮一下。

我相當不滿,也相當惶恐的開始敲打房門,開始大喊放我出去,間歇的聽見夫人訓斥著她的兒子,說若放我出去,我也會凍死在山中。我無奈地在房間踱步,似乎過了一夜。聽到樓梯間走人走動,接著大門有大開,聽到上頭夫人似乎跟外頭有人說話。我趁機大叫著:放我出去,放我走,我被鎖在地下室,讓我走,誰去報警讓我走。

這時候聽到一中年男子的聲音,問到夫人似乎有聽到什麼聲音,夫人一再否認,我尖叫的聲音越來越激烈,心裡越來越挫敗,好似就會一輩子被鎖在這地下室;搥著房門越敲越重,即使握拳的雙手越來越疼痛,就是希望有一絲絲的機會讓人聽到我的聲音。

過了一會之後,夫人走下樓,送了麵包跟茶點,要我安靜些,說:我先生回來了,你不要找麻煩,我先生會很支持我的決定,你的大吵大鬧只是浪費了自己的時間,你應該好好思考一下你未來的走向,到底要不要跟隨我們在這邊,好好陪我兒子。

我又哭又叫地要她放了我,甚至連多待一天也不願意,也終於理解這兩兄弟為難的心情;此時夫人的先生開了通往地下室的門,走了下來,問到:有訪客嗎?

夫人說:有朋友為了兒子來,沒什麼問題。

先生說:怎會有人來那怎不請人上樓坐?

夫人說:客人有點累,我請她在房間休息。

先生說:那好吧。也不要打擾人太久。

我發覺先生與夫人的對話跟夫人自己本身跟我說的話差入極大,我大聲說:讓我走,你家夫人把我鎖著,我要回家!

整個人似乎發癲,繼續用力的敲打房門,枕頭也拿出來一直拍著房間,先生馬上發覺有異,跟夫人說:你又把誰關了?不是說我們的選擇都是我們自己承擔,沒有任何人需要參予。(這說法不就很清楚的表達,夫人一再地臠禁訪客。)

夫人慌張又歇斯底里地提高聲音說:你長期不在家,孩子需要伴侶,難道你要剝奪孩子的生活嗎?我過得了,孩子呢?

先生又說:這已經不是你能決定的事情,放人吧,把人送走,沒什麼好說的,我盡量有機會回家,孩子可以理解的。

夫人說:難道接下來的百年,你也真的能陪孩子嗎?我們埋在這邊這麼久了,有訪客,拉一個算一個,越來越熱鬧不是很好嗎?你沒有盡職做好父親的角色,孩子就這麼走了,難道死後孩子還沒有辦法過好生活嗎?你憑什麼說放就放。說完就轉身走了,轉身前說:你應該了解你走不了了,認命吧,至少你還有我兒子作伴。

先生在門外對我說:我很抱歉,我再去跟我家夫人溝通,會想辦法放你走的,你千萬不要再回來了。

我挫敗地坐在地上,但是至少有了希望,期待這先生可以快點放我走。但是接下來就似乎有如死城,屋內一點動靜也沒有,我的希望也逐漸地磨滅。兄弟倆再來沒有出現過了,夫人跟先生也似乎也沒有動靜了,我開始擔憂是否這就是一搭一唱,黑臉白臉,其實目的還是在折磨我;還是他們出門了?

白天黑夜又過去了,往地下室的們似乎被打開,我急忙地跳下床,聽著是否有任何動靜;先生此時出現,房間的鎖匙框啷框啷的聲響,我大概知道我可以離開了,興奮高興至極。果然是先生開啟了房門,告訴我:開了門沿路走,或許可以看到公車,不然你只能一直走,只有這麼一條路,一直走你就可以找到有公車或是車站,但是千萬別在上任何人的私家車,或許我家夫人對你還有其他打算。

先生邊開門,邊對我繼續說:我很謝謝你的到來,我兩個兒子也是,他們拖住他們的媽媽,你開門後,請快跑,走開,千萬千萬不要回來,看到也不要敲門,這邊所有的房子都是煙霧,通通都是假的;接下來的消息讓我更加震驚,先生說:我們都已經過世了,已經沒什麼可以讓你幫上了,你還活著,好好活著,我不知道你怎能踏入這塊地區,但是不要在迷路了。

下一幕,我記得我出現在鞋櫃附近,門也開了,先生推了我ㄧ把,我踉蹌踏出門口,聽見身後夫人尖叫,要我站住;我拔腿就跑,連回頭再看一眼也不願意,只希望再也不要回來。

沿著山區走路,伸手不見五指,這山頭的煙霧甚重,也沒見到有任何公車來回,只記得自己抱著自己的手臂,打著哆嗦,希望可以看到火車站,走著走著,張開了眼,我回到我自己的房間了,看著手錶,自己昏睡到隔天下午四點多,醒來也天色已暗,飢腸轆轆,下了床,給自己沖了熱水澡,也很恍然自己到底去了哪,做了什麼夢,見了什麼人。

一切彷彿如隔世,自己還是混混沌沌的不知所以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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