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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裡的我,張開眼所面對的世界從淺溪河底下望上,看到人的腳步經過,水流的漂動與冷卻感讓我打起了冷顫,望上所瞧的人腳底,眼睛一眨也不眨,看著人影晃動,還有眼睛周圍浮動的葉脈、水流線條與斑黃青綠的石頭。一直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沒辦法掙脫水底,踏回陸地;接著見著了一個人過來,聽到隔著水聲的一種悉嗦聲響,好似有個人看到水底下瞧人的我,也好似乎她注意到我的存在。

不過匆匆之間,她消失了,不知道是跑走了還是並只是跨過我離開。接著看到的是一群人圍成一圈往水底望去,這下子我肯定是有人看到我了;不過也盡是奇怪,大家看到我的模樣是一陣驚慌失措的表情,彼此之間交接談話,聲音絡繹不絕。而我在水中聽到的聲音又因為水波動影響聲音傳遞,使得聲音含糊不清,透過水企圖聆聽陸上的人說話時,是無法完全辨識說話內容。接著見到有三個人似乎拿了根竹子,往我的方向戳來,由於害怕他們失手戳中我的眼睛,我企圖閉上眼,企圖將手往上抓住竹竿,卻啥也不能動,只是隨著水流往前緩緩的漂流著。

接著手忙腳亂的往水下探的竹竿,似乎碰觸到我的身上,雖然我無法感受真切,但是見到路上人影的反應,似乎是一種歡喜,但是歡喜中也夾雜著尖叫聲,也不知道他們尖叫的意義為何。只覺得竹竿波影響見水面上世界的能見度,只是覺得水波紋路嚴重地干擾望上直視的清楚透徹感,也不知為何,身體似乎有些翻動,我見到河溪邊上橢圓石上得綠藻苔蘚;也見得到幾隻不知名的小魚也滑溜過我身邊,身體對水的感受,是有種冰冰涼涼,不真不切的漂浮感,但是對身外的感受力似乎無法能完全體會,好像冥冥間,自己身軀對身外世界的接觸無法理解有任何的認知與瞭解。

後來我的腳跟被抓住,主要是因為整個視線是順著綠苔滑石,一塊塊的往下沉去,且見到氣泡翻動水內,知道自己身體是被人在水中往上揪住拖向陸地;更怪得是,被拖上陸地後的我,身體對任何物體幾乎沒有任何感覺,就單純的像塊動也不動的死肉,連接觸著地面土壤也無任何被地面碎石卡住,緩緩拖動滑行觸覺的真實感受,只是在視覺上,看著景物一動一鈍地往我身體的反方向移動。

眼睛接觸到極為光亮的天空,但我卻無法自主地閉上雙眼,耳邊依稀能聽到拖我上岸的幾個路人開口說話,不過也猶如水底搬的含糊不清。在撈上岸後,竟不是趁著第一時間企圖喚醒我,也不即刻地為我鋪上任何保暖的布套,只聽到幾個聲音不高不低的說話,但我無法分清楚,還有兩個女子高分貝地說話:「怎會這樣,這個人被沉到水底下,半卡在草叢?眼睛還開著的!」這時候的我才真正意識到,原來夢中的我是已被溺斃而死,是個被拋落溪河即將腐化的棄屍。

突然間,我眼睛張開,清醒了,心臟噗通噗通的跳著,聲音猶如擊鼓般響亮急促,無法順氣,也無法好好地吸上一口空氣;內耳也因為聽到心臟大聲地運作,牽連耳膜的振動,自己像是窒息後,被人心肺復甦急救後,呼上第一口氣般,胸口是一種莫名的陣痛,也是一種又活過來,感受心臟跳躍的剎那。其實每天清醒的感覺,就是聽到心臟如雷的振動聲,整體帶著耳膜振動下,呼上醒來後第一口氣,通常都是種「劇烈地心臟跳動」下清醒的;而身體猶如入睡前的姿勢,一動也不動,所以一動上自己的身體,自己像是未上油的發條,硬被強迫轉動,不過過上一會兒,身體就能活動自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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