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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序

2007年11月16日,週五2:30pm,是我在MBS(Manchester Business School)的viva(口試答辯,英式說法);口試前的一週,我終於翻開我四百頁的博士論文,開始重新翻看自己的問題,讓原本不怎緊張的心情,驟變成讓自己意識到緊張的情緒。

事前準備

週二老師打了手機給我,叫我去找他吃個飯,說忽略了我一個月,要問問我口試準備的如何了;看樣子老師還良心發現,突然想到還有我這個學生。我帶了兩本厚厚的論文,跟老師說我自己認為可能會出現的狀況;老師跟我花了一個小時商討口試策略,啥可說、啥不可說,也就是說在某些情況Honest is definitely not the best policy(誠實為下策)。另外教了我幾招答辯技巧,十分受教,看來老師是針對我的個性教我答辯的方式,跟我說,真的不知道就不知道,千萬不要胡扯應答,免得出現更多錯誤。最後老師要我回家不用再翻閱我的論文了,叫我好好思考未來研究趨勢與走向,免得我心理更多擔憂,這樣就怕我自己的緊張搞砸自己的答辯。

不過跟過去小時候相比,期考,月考,聯考都讓我過度緊張;反而在我博士答辯前,我的緊張程度跟過去相比只是小巫見大巫;小小的擔憂,卻不是腦袋加腸胃打結的恐懼心態,反而有種如釋重負,終於等到這一天的來臨了。就在辦公室的同事說我看起來一副今天來學校晃晃走走吃午餐的樣子,一副輕鬆自在神情誰也不知道當天是我的答辯日。想幾個月前趕博士論文的最後一個月,三週寫了四章兩百多頁的論文,吃就吐,無法入睡的緊張跟口試前相比,果真有天壤之別的差異。

老師找了兩個女考官,一個是Bournemouth University的course director來當我的外考官Christine Daymon(她強項在質性分析),另一個內考官是去年Sheffield University轉來上任的Kathie Keeling(她專長在量性分析),老師說這樣我的質量合併分析就可以被客觀的審閱了;還安慰我說這兩位女考官都是好人(用了they are good human beings的說法),要我寬心應對口試答辯。另外跟我談到過去口試時間約2至3小時,另外我們還思考外考官來到曼城也至少需要6小時的火車車程,所以應該會趕在下午下班時間趕回南部;另外還提到外考官聖誕節前要移民回澳洲,應該不會找我太多麻煩。

所以我們師生倆權衡許許多多可能性,覺得口試時間應該不會超過3小時;外加老師說口試官們考前會跟他吃頓飯,他多少可以探聽到口試官回家時間。談了許久後,覺得應該會很輕鬆渡過兩三小時的,心裡的大石終於放下。

事與願違

週五答辯的早上,老師突然又打了電話給我,告知我口試官不希望他出現在飯局,叫我老師自己打發中午的午餐時間;老師便決定叫我午餐去找他一起到學校餐廳吃飯(當然是老師請客啦);這時候我倆突然緊張了起來,想說考官怎不願意老師出現在飯局呢?老師說這是很反常的舉動,他說他自己也不知道要不要擔憂。我們在餐廳選擇坐在考官對角的方向,老師剛開始還說要緊鄰考官,去偷聽她們再說啥,然後出了鬼點子說去銀行馬上提款考慮賄賂考官;看樣子老師鬼腦子策劃,我是滿肚子詭計,一搭一唱的,最後還是乖乖的找個角落躲避考官,免得我看著考官囫圇吞棗、食不知味。

兩點半快到時,到了MBS的頂樓Penthouse,站在門外看著門牌告示,看著自己的人名與口試地點,等著被喧進入內,待考的心情上上下下,心理不斷地告訴自己,兩小時很快就過去了,不用緊張,不過就問問博士論文內跟相關的問題,沒啥大問題。進去後跟了考官握手問好後,考官介紹了身邊隨時可以吃喝的甜品與飲料,很友善地告知我隨時都可休息,想喝想吃都可以,只要說一聲就可以休息一下。然後正式口試,外考官開口就說your research is interesting(有趣的研究議題),然後我心裡跳了下,想說這是代表問題很多的開始嗎?

接著光在Future research, Contribution, Limitation部份就已經接近兩小時了,我已經略顯疲態,想怎麼好像還沒帶到論文細節本體呢,說時遲那時快,口試官就說,休息片刻,我們還有很多問題要問,所以等一下繼續接著問答。說完當時,我頭就硬硬的敲在我的論文上,「哐!」那麼一大聲,內考官就擔憂的問我怎麼回事,怕我暈了過去;我就說因為吃了抗生素的藥,人一直昏昏沉沉地,內考官就趕緊倒了咖啡與拿了巧克力甜品給我,外考官叫我去外頭走走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十分鐘之後,再次回到口試場,看著時鐘,那時已經是四點半了,想著還有下場續考,心理上上下下起伏高低,感覺像是搭雲霄飛車,又緊張又刺激。下半場開始問了implication與methodology的部份,有些問題相當有趣,但是有些問題我卻不太瞭解考官到底再問啥,還是多問了幾次考官要求她們能多加說明一下問題。考官似乎有一題對我的implication答覆很不滿意,談到我的argument的過程不夠強;可是真的不知道就不知道,我也沒辦法多說細節,硬著頭皮還是接著繼續對應著其他的問題,手也不停的紀錄考官要求一些修正的內容。

冗長瑣碎

六點多時,考官說,該問的問題都完了,要外去外頭等著他們最後的結果;我出門考場轉到博士辦公室去解壓,可是忘記隨身把我的手機帶著,老師似乎記得我提過我大概會去五樓辦公室,找了我許久。跟我說我的viva處理的很好,雖然有一題沒辦法好好的答辯,但是似乎一切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上,甚至說他有幾題都聽不懂考官再問啥,也聽不懂考官的問題;說我似乎可以應付的很好。

不過老師也抱怨了許久說這場口試是他有始以來最久破紀錄的口試時間,四個小時的口試讓我心力交瘁,開玩笑的說要跟外考官斷絕友情,說搞這麼久的viva,說考官大概是逐字逐句的念我的論文,過度瑣碎認真,也對博士這個過程有相當的要求;另外老師說考官大概跟我的研究有點相關,所以花了不少時間多瞭解future research(這部份跟我的論文並沒有決大個關係)。要我寬心等結果,兩個人一直談著口試中,我應對的過程,老師一直給著鼓勵,兩個人等著考官來電回考場面對結果。

等待

等到電話鈴響,即使是短短的十五分鐘,我感覺像是過了一個世紀,不知道到底結果是好是壞;中間面臨了很多考官的批判,不知道會不會要求重新再來一次viva,或甚至叫我回去重新資料蒐集,或是直接當面把我給fail了,心理閃過很多畫面。嘴巴還跟老師說,若把我給fail我就要走shortcut回家,直接從十樓跳窗到地面。老師開了玩笑說,那你趕緊裝暈,說著就把我橫抬了起來,硬是要跟考官說學生不行了,快給她無條件的過關。哈哈,我想我愛開玩笑的老師這個六十歲的老頭還可以把我橫舉起來,看樣子是有鍛鍊過,行為跟心態上還是很淘氣。

再次回到考場,外考官宣告說,我需要作點瑣碎細節修正,不需要再有第二場的口試,簡單的說明一下需要修正的部份;並說明自己不會審閱我的修症候的論文,叫我繳交給內考官審閱便行了。老師最後在結論之間還替我辯護說,我的學生不是沒寫這些,是學校有字數限制,所以才把這些小細節給剃除;且要求外考官要發官方信函給學校說,讓學生無條件的加字,我聽到心理不停的發出「機車、靠北」的字眼。另外還跟考官說我部份的研究paper都被接受了。老師私下跟我說基本上這些細節就算沒寫也沒所謂,真不知道外考官把瑣碎細節搞得這麼嚴厲。

終曲

最後給了個評論,a very positive, interesting and good work, and an excellent viva. We learnt a lot from your broad knowledge and enjoyed reading your findings(相當正面、有趣的好研究,還有相當棒的答辯,另外我們學到你廣闊的知識,也很享受閱讀你的研究發現)。雖然還是挺開心聽到這些正面的評論,心理還是很機歪的暗罵著還不是要修修修。老師拍拍我的肩膀說, “You did a good job, and you’ll definitely get passed.”

最後就等著官方信函來告知啥需要修正了,接著我就開始準備paper了,週一又要去找老師吃飯喝茶了,順便討論下個月要去義大利學術會議所需要準備的東西;希望也能跟老師多多討論到下篇可發的期刊了,接著也盼望找工作也能順順利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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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4alien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0) 人氣()